苗疆蠱事

南無袈裟理科佛

靈異推理

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
中國有四個鬼節,分別是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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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背影

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25-3-30 21:03

  我猛地壹睜開眼,起身把車門推開,走下來,對著在旁邊忐忑等待的老米和鐘大姐急迫地問道:“上次督辦這件案子的警官,他的電話號碼還記不記得?”老米說記得,我便讓他趕緊打電話報警,讓警察立即過來壹趟。老米眼睛壹睜,說真是那個狗日的?妳怎麽知道的?
  我說讓妳打妳就打,費那話幹嘛?
  老米不敢再問,匆匆拿起手機打電話,而我則快步走到這棟樓的門口。
  這類出租屋,壹般房東或者管理員都在壹樓,我拍門,拍了幾下都沒有人開,我回頭看老米他們沒註意,便喚出朵朵來。小丫頭不用我的招呼,直接飄進裏面去把鐵門給弄開來。我順著樓梯往上跑,這時壹樓的第壹個房間門口才出現壹個老頭,睡眼朦朧地朝著我大罵,說哪個撲街仔,大晚上不睡覺,鬧什麽門?
  我心中急躁,既然那個小鬼已經發現了金蠶蠱,那麽房間裏面的人定然是知曉了的。要萬壹這些家夥察覺逃跑了,我豈不是前功盡廢?所以,我壹定要把門給堵住。我三步並作兩步走,飛快地來到了四樓,然後來到了那房間的門口。剛剛跑上來,我有些氣喘,樓道的感應燈熄滅了,我壹敲墻,又亮了起來。
  凝視著眼前這道綠色的鐵門,我在猶豫是要讓朵朵進去開門,還是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朵朵嘟著嘴,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在等我的決定。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壹聲輕微的響聲,是鎖在響。我手壹招,讓朵朵讓開,小心地往後面退了好幾步,身體繃得僵直,蓄勢待發。門突然壹下子被推開,狹長的走廊上,壹道刀光閃現。我連退兩步,只見壹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提著菜刀,出現在我面前。壹擊不成,他反而沒有再進攻,而是小聲地問我是誰?
  這個人就是老吊,見他在神像前面跪拜祈禱,想來就是那個養鬼之人。
  我裝著詫異的樣子,說我路過,妳這是幹嘛呢?
  他冷笑著,手中的菜刀輕輕擺動。壹股陰涼的氣旋從他的腳下面朝我襲來,老吊表情似笑非笑,以為我根本沒有察覺。那氣旋滑過我的腳根,然後從我的身後飄浮而起。我躬身往後面退了兩步,只見壹個頭顱超大的恐怖鬼娃娃正雙手胡亂掙紮,超過20厘米的大嘴翻起。裏面壹片交錯的牙齒。它被抓住了,朵朵從虛無的空間裏,壹點壹點地浮出身形來,緊緊地掐著這個小鬼娃娃的脖子。
  這個鬼娃娃的臉目,依稀還有著我記憶中那個朝我吐口水的小孩的影子。
  這小孩奮力掙紮,然而朵朵畢竟比它厲害許多,唯有嚶嚶地哭著,和別的小鬼壹樣,這哭聲是從人的心靈之中,憑空生起,讓人心煩意亂。老吊陰著臉看我,說想不到妳也是壹個養鬼人,還以為是警察呢,半夜三更的,妳到底要幹什麽?放開我的小鬼!
  見到自己精心炮制的作品如此不力,他有些意外,看向我的時候,多少也有了壹絲尊敬。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
  空中的鬼娃娃突然尖厲地壹叫,竟然掙脫開朵朵的手,奔向了房間裏去,而老吊則毫不猶豫地提著菜刀朝我沖了過來。我雖然意外這小鬼的厲害,但是對於揮來的刀子卻並不敢掉以輕心,先避開這壹刀,然後壹把抓住他的手,緊緊控著,將他按倒在地,死死壓著。旁邊有壹個門開了半條縫,看見我和老吊在地上搏鬥,立刻把門關上,壹陣鎖鏈聲。
  我聽到樓道裏有腳步聲響起,叫朵朵隱匿了身形,然後把老吊手中的菜刀甩到壹邊去,哐啷壹聲響,結果從房間裏又沖出壹個女人,擡手就是壹棍,朝我招呼過來。我沒註意,用背部肌肉生生抗住了這壹棍。靠,居然是工地的那種螺紋鋼筋。我疼得咂舌,滾落壹邊,老吊爬起來,擡腿朝我踹來。我往旁邊壹滾,只見壹道黑影狠狠地撞在了老吊的身上,兩人齊齊跌倒,接著傳來了壹個男人壓抑不住的怒吼:“老吊妳這個狗日的,老子平日裏對妳這麽好,妳居然敢害我兒子!”
  來人是老米,這個男人承受著喪子之痛,接著老婆又差壹點成了神經病,壓抑了壹個多月,現在終於爆發出來。我爬起來,避開那個長得雪白的女人手中的螺紋鋼筋,伸手緊緊握住這鋼筋,將那女人給拉過來,手上壹使勁,啪啪兩個耳光便扇了上去,把這女人打得吐了血。
  望著她雪白的臉上浮現的兩個手掌印,我將她重重推倒在地。
  以前我總說我不打女人,然而這女人的心腸可毒得不行,這螺紋鋼要是插進了身體內,不死也只有半條命。那女人被我推倒,沒有再爬起來,而跟老吊廝打在壹起的老米,卻已經被老吊翻身過來,飽以老拳。我沖上去,把老吊又是壹陣好抽。
  樓上有人下來,看到這打鬥場面,逃也似地朝樓下跑去。
  老吊和旁邊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麽練家子,而我這壹年多來見慣生死,發狠起來也兇猛,三下兩下便將這兩人打趴下。老米在廝打的過程中眼鏡掉了,眼窩子給捶腫了,見這姓楊的倒在地上,擡腿便是壹陣亂踩。他下手沒輕沒重的,盡往要害招呼,老吊被打得哭爹喊娘。我攔住老米,讓他不要打得興起,將這家夥弄死了,吃人命官司。老米呸了壹口血沫子,說這狗日的,打死才好呢。
  說是這麽說,他終究還是停住了手。
  我從門口擺放的鞋架子上拿出壹雙球鞋(那出租屋的鞋架子是擺放在外面的),然後抽出鞋帶將地上這兩人給捆起來,老米幫忙捆,我則盯著半掩的房門看。那個鬼娃娃逃回去了,這可是有些奇怪。以這般鬼物的性子,它就是再懼怕朵朵,也要拼死壹搏的,怎麽就逃走了呢?而且裏面還有壹個女人,壹直沒有露面,難不成是準備伏擊我?笑話,我家肥蟲子可是壹直在旁邊盯著呢。
  把地上兩人捆好手,我叫老米盯著這兩人,推門而入。
  朵朵趴在我肩膀上,小心幫我揉著剛才被那女人打傷的地方。
  這是壹個很普通的壹房壹廳,走到客廳裏來,我仔細地打量四周,發現並沒有太多的異常。我快步走到臥室裏,只見肥蟲子正在窗口處與那個大頭鬼娃娃正在作糾纏,而房間裏面並沒有最後那個女人的身影。在窗口處,肥蟲子周身漾起壹道淡金色的光芒,搖頭擺尾,將這鬼娃娃給擋在了這壹邊;而鬼娃娃的周身都是黑色的霧氣,大大的頭顱出奇的恐怖,猛烈地朝金蠶蠱撞了又撞。
  它撞了壹次又壹次,肥蟲子巍然不動。
  壹夫當關,萬夫莫開。
  終於,它絕望了,朝著我這邊奔來。我揚著手,朝這鬼娃娃抓去。它機靈,並不與我硬碰,而是沈落到地上,化作壹股氣流與我錯身而過。我急追而去,然而卻晚了壹步,被它從客廳的窗戶處逃出。它浮在窗戶的玻璃外邊,壹雙黑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這眸子裏面有著瘆人的冰涼,還有壹種難以言及的情緒。它是厲害的,只不過是成形較晚,倘若給予時日,說不定就成了大害。
  “鬧鬧……”
  我後邊傳來壹聲撕心裂肺的吶喊,轉頭看去,這才發現老米站在門口。原來這個鬼娃娃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老米。只見它稍微壹停頓,嘴如同怪獸壹般大大地張起來,滿目的猙獰。而後,它箭矢壹般,朝下面射去,我疾步跑到窗口,只見樓下面的道路上,有壹個騎著摩托車的女人,手中高高舉著壹個陶罐子,正往身後的儲物箱裏面收回。接著,油門壹轟,朝另外壹個方向竄去。
  金蠶蠱如同壹道金光,緊緊跟著過去。
  我看著那個戴頭盔女人的背影,總感覺到有壹絲難以言敘的熟悉感,好像是壹個熟人。而更遠的地方,遙遙駛來了兩輛警車,停靠在我的車子旁邊,走下來幾個警察,正在跟鐘大姐交談,並且頻頻地朝這邊看來。老米跑到我的旁邊,朝下看,然後問我鬧鬧呢?他兒子鬧鬧在哪裏?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閉上了眼睛,去聯系金蠶蠱。過了壹會兒,我睜開了眼睛,說老米,妳剛才沒有看仔細麽?那個東西已經不是妳兒子鬧鬧了,它只是壹個被人煉制的工具,壹個害人的玩意,是鬼,妳懂麽?老米淚眼朦朧,說那又怎麽樣?他是我兒子啊!
  我搖搖頭,不說話。我可以理解壹個失去兒子的父親的痛苦,但是那個鬧鬧的情況,跟朵朵不壹樣。
  鬧鬧入邪了,這心裏面只有害人,神魂不消,害人不止。
  門口處傳來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我將隱身的朵朵收回了槐木牌中。鐘大姐和警察壹同來的,這也省去了壹番解釋。我走到臥室的門口,接著窗外微弱的燈光看了壹眼,心中壹楞。
  我想起來那個熟悉的背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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