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暴賺三千萬！

午後。
蕓德拍賣二層壹間辦公室。
那塊翡翠毛料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此時，董學斌才有時間仔細瞅了壹瞅，毛料呈灰色，外表還帶著些許黑色的條紋痕跡，邊緣的壹個小角隱約露出壹抹幽幽的綠意，用手電壹照，很透，很清澈，宛若壹塊冷冽的寒冰壹般，是正兒八經的冰種，毛料的其他地方也有被切割機開窗的痕跡，但都沒見到翠色。
“現在開嗎？”
“支票都付了，開吧。”
“瞿總，切割機借來了。”
看著這塊石頭，大家都有點緊張了。
董學斌也不例外，畢竟他沒有親眼看到，心裏也不是百分之壹百的確定。
房間裏，瞿蕓萱握著董學斌輪椅的扶手，白嫩嫩的手掌抓的很緊，好像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桃兒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仰著頭，嘴裏振振有詞，仿佛是在對天祈禱著什麽，魏老師就在那兒唉聲嘆氣著，似乎對眼前這塊明料十分的不看好，還沒下刀，就幾乎能斷定無法擦漲了似的。
壹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董學斌道：“魏老師，麻煩妳開壹下吧。”
魏老師實在不忍心看著公司毀在自己的手上，再壹次提醒道：“瞿總，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這塊料子要是再拍賣壹次的話，應該能賣到八百萬左右，至少不至於賠得傾家蕩產，可要是壹下刀，說什麽就都晚了，妳可千萬考慮清楚了，現在拍賣行發展勢頭正好，沒必要冒這個險啊！”
董學斌知道魏老師說的是實話，就沒言聲。
瞿蕓萱說道：“開吧，我相信小斌不會看錯的。”
魏老師道：“可賭石這玩意兒，光看怎麽看得出來？很多都是靠運氣的！”
瞿蕓萱苦苦壹笑，“魏老師，我知道妳是為了咱們拍賣行好，但做生意嘛，不可能壹輩子順風順水，遇到機會總要賭上壹次，如果開不出來，我也認了，無怨無悔，如果真開出壹塊大壹些的冰種雕件，那豈不是如虎添翼？有了這些錢，咱們以後發展會更快，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
魏老師知道勸不動，也就不說了，“先開哪裏？”
瞿蕓萱看向旁邊，“……讓小斌決定吧。”
董學斌壹琢磨，“從開窗的那塊冰種周圍開始吧。”
“好。”既然決定要做，魏老師也不磨磨唧唧了，心中醞釀了壹下，就低頭撿起地上的切割機，插上插銷，抱著它走到明料邊上，讓小桃兒將毛料翻了壹個身，固定住，隨即魏老師才低頭找了找位置，最後選了那露出在外面的翡翠偏左側幾厘米的位置，將切割機壓下去對準那裏，看看瞿蕓萱。
瞿蕓萱呼了口氣，微微點頭。
魏老師壹撥開關，吱啦吱啦，切割機就慢慢按了下去！
刺耳的聲音頓時回蕩在屋內，毛料也被壹點點消磨掉了壹些，將旁邊的冰種翡翠隔離了開來。幾十秒鐘後，這邊算是告壹段落，並沒有新的翠延伸到這邊，刀口處全是灰呼呼的雜質，出師不利啊。不過魏老師早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也沒太在意，平復了壹下心情，繼續換了個位置，開始下刀。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之所以選擇在那已經開出的翡翠周圍下刀，就是想瞧壹瞧這塊冰種到底能延展到什麽地步，翡翠跟其他玩意兒壹樣，自然是越大越值錢，若是整塊石頭都是件冰種的雕件，那無疑就是天價了，可如果整個石頭只有外表能看到的那壹小點翡翠，縱然是上好的冰種翡翠，價值也不會太大，連百萬都上不了的。
壹刀……五刀……十刀……當魏老師關掉了切割機，最讓人陰郁的壹幕出現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董學斌和瞿蕓萱等人愕然的發現，那塊小小的冰種翡翠周圍居然什麽也沒有，切割機的刀口早已將翡翠隔離開來，魏老師輕輕用手壹掰，那塊翡翠就被他拿在了手裏，看大小，只是沒切之前表面看著稍大了壹點點，但這樣的話，別說手鐲了，頂多做壹個佩飾再加上幾個小小的項鏈或者戒面啊，太小了，這塊冰種翡翠估計也就值幾十萬的樣子！
壹千多萬瞬間變成幾十萬？
這種巨大的落差幾乎讓人無法接受！！
魏老師深深嘆了口氣，完了，公司這下算是完蛋了。
小桃兒和瞿蕓萱也臉色壹白。唯有董學斌還抱著壹絲希望，他覺得不該是這個結果，當時萱姨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啊，怎麽可能是這樣？董學斌的臉上也不太好看，“還有那麽大壹塊毛料呢，接著開！”
小桃兒自欺欺人道：“對對，沒準後面的料子能出好的呢。”
魏老師卻知道這不太可能，但也沒說話，繼續拿起切割機壹刀刀地落下。
壹刀……十刀……二十刀……隨著毛料越來越小，大家的心也越發沈重，最後已是跌入了谷底。
毛料早都剩下了不足原來的三分之壹，可裏面除了雜質什麽也沒有！
魏老師看向瞿蕓萱，“瞿總。”
蕓德拍賣公司註入的瞿蕓萱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看到這壹幕，瞿蕓萱的腦子頓時有點暈，毛料就這麽垮了？壹千萬就這麽沒了？她和小斌還要重頭來過？壹時間，瞿蕓萱有點接受不了。
董學斌惱道：“繼續開！我就不信了！”
魏老師欲言又止，終於嘆嘆氣，再壹次摸起切割機。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時間壹分壹秒的過去了，瞿蕓萱和小桃兒幾人就這麽緊巴巴地盯著地上那只剩四分之壹的毛料，董學斌暗暗攥著拳頭，老天爺，我的老祖宗，別鬧了啊，差不多就行了，趕緊給我出吧，這可是哥們兒的全部家當了，要是讓妳給折騰走了，我還不傾家蕩產了，我上哪再賺壹千萬開公司去？
吱啦吱啦，魏老師又壹刀穩穩地落了下。
切割機壹過，沙塵飛揚，全是毛料上的碎末子。
“咦！”魏老師突然壹楞，眨眼看看剛才的切割面，“好像出了什麽！”
氣氛壹緊！
董學斌眼睛大亮，壹推輪椅就自己沖了上去，瞿蕓萱和小桃兒也紛紛湊過去，魏老師正蹲在那裏用手擦著上面，小桃兒趕緊遞來壹個聚光手電筒，魏老師壹把接過來，低頭往石頭上壹照，登時，壹抹小的不能再小的綠色暴露在了大家眼前，反復照照，魏老師臉上終於變了色！
瞿蕓萱不太懂這個，忙問，“這是什麽翠？”
董學斌的角度看不太清楚，也把目光投向魏老師。
魏老師深吸壹口氣，語出驚人道：“是玻璃種！而且綠色很濃啊！”
“哈哈哈……”董學斌猛地壹拍輪椅地扶手，“我就說嘛！”
瞿蕓萱也激動道：“真是玻璃種？”
玻璃種，那可是翡翠裏最極品的玩意兒了！
魏老師奇怪地摸摸那個切面，“按理說不應該的啊，開始的冰種那面斷了，另外的毛料能出翠的幾率也幾乎沒了，而且就算有，也應該是冰種或者以下的檔次，怎麽會出了玻璃種？幾率太小了，嗯，不過現在也不能高興得太早，這塊翠說不定也是斷面的呢，我再開出來看看？”
瞿蕓萱堅定道：“都到這壹步了！開吧！”
董學斌搓搓手，又壹次盯住了那塊翡翠毛料。
幾分鐘後，翡翠終於被剝離了出來。看著這塊綠意盎然的翠，大家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驚奇的就是魏老師了，他從剛剛開始嘴裏就念叨著“怎麽可能”這幾個字，捧在手裏看看這塊翠，腦子有點懵，瞿蕓萱和小桃兒也是被翠色迷住了，又驚又喜，又喜又驚！
是塊玻璃種翡翠！
而是重量很足！絕對能打出兩對兒手鐲的料子！！
瞿蕓萱興奮地捏了董學斌臉蛋壹把，“妳個小東西可真行啊！還真是玻璃種！”
董學斌洋洋得意道：“那是。”
小桃兒呆呆道：“這塊翠值多少錢？”
魏老師是這裏最權威的人了，聞言，道：“現在玻璃種翡翠的市場價值我也不敢斷言，畢竟很少在拍賣會能見到，沒幾個人會賣，但如果真算起來，從這塊翠的顏色和種水上瞧，兩對兒手鐲其中壹對兒應該稍差壹些，能賣到壹千多萬吧，另壹對兒綠色要足很多，打出來的那對兒鐲子，估計要將近兩千萬。”
小桃兒被這個數字嚇了壹大跳，“啊？那就是說加在壹起三千萬了？”
魏老師肯定的點點頭，“要是帝王綠的就更值錢了，可惜差上了壹些，不過也算是百年不遇的好料子了。”
壹千萬轉眼就變了三千萬，簡直是賺得不能再賺了！
屋裏頓時洋溢起壹片喜色，瞿蕓萱當即就讓小桃兒把翡翠收進保險櫃裏，生怕被人偷了，等明天再去找加工廠趕快打出兩對兒鐲子出來，就等下個月的翡翠專場做壓軸大戲了。高興之下，瞿蕓萱還讓小桃兒打電話通知了所有蕓德拍賣公司的高層主管，晚上集體會餐，在香格裏拉酒店慶祝。
至此，魏老師再也不敢小看董學斌了，還抽空問了句，“董先生，這石頭妳是怎麽看出來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事實勝於雄辯，董學斌都沒怎麽仔細觀察就敢斷言毛料會出玻璃種，結果還就真出了，這已經說明了問題，魏老師覺得他可能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方法和竅門，於是當然想學習學習。
然而董學斌哪兒會看什麽賭石啊，含含糊糊了幾句才糊弄了過去。
晚飯後，瞿蕓萱問他，“消息放不放出去？”
董學斌呵呵壹笑，“當然得放了，壹來造造勢，二來氣氣那個馮義。”
瞿蕓萱好笑地點點他的鼻子頭，那股子小溫柔勁兒壹覽無余，“就妳本事大！”逐而招呼來了小桃兒，讓她負責在網站首頁最顯眼的位置上公布這個消息，也不用貼圖片，也不用說太多，只寫上屆時會有兩對兒玻璃種翡翠手鐲拍賣，光著壹句話，就足夠引來壹番小小的震動了。
三千萬的玩意兒啊！這次蕓德拍賣想不出名都難了！
名利兩收，董學斌覺得自己這些天的辛苦實在沒有白費！
……京城常委大院。
西邊的壹棟別墅裏，馮義也剛剛在叔叔家吃完晚飯。
公司那邊的發展蒸蒸日上，唯壹擋路的蕓德拍賣公司又危在旦夕，馮義的心情很是不錯。此時，他正在衛生間點了幾滴洗手液把手洗幹凈，兜口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馮義不緊不慢地擦擦手，摸出手機壹聽，“什麽事？”
“馮總，呼，出事了！”
“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就幾分鐘前，蕓德拍賣公司的網站首頁上打了壹個橫幅，說什麽有兩對兒玻璃種翡翠手鐲會在過些日子的翡翠專場上拍賣，這……這要是真的，那對咱們當天的拍賣影響太大了，就算咱們收上來了不少冰種掛件，還有件壹米多高的冰糯種擺件，可那也沒法跟玻璃種比啊！”
馮義臉色壹變，“怎麽搞的？手鐲？他們哪來的？”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聽說是上午拍來的那塊明料裏開出來的。”
“什麽？”馮義頓時愕然，“那塊毛料出了玻璃種？”
“應該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了。”
掛了電話，馮義臉都綠了，那塊毛料本來可是他的必得之物啊，後來看那個叫董學斌的人出價太狠，才是放棄的，可裏面居然出了玻璃種的翡翠？重量還足夠打出兩對兒鐲子？這如何不讓馮義後悔萬分！只要當時再咬咬牙多出壹些價錢！那明料可就是自己了的啊！馮義的臉越來越陰！
董學斌？
瞿蕓萱？
馮義本打算用公司的實力壓住蕓德拍賣壹籌，逼著他們改日子，誰想世事難料，對方竟反倒把自己這邊架到了火上，馮義眼皮壹垂，他沒想就這麽算了，做生意這麽久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呢！
走出衛生間，馮義腦子裏考慮著該怎麽整治他們。
讓工商的人去坐坐？
讓稅務的人去查查？
馮義背後有著馮學良，他能動用的手段很多，並不僅僅限於商業的手段。
客廳裏，京城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馮學良正在外面喝茶，見到馮義臉色不好，馮學良笑了笑，“怎麽了？剛才不是還笑呵呵的嗎？”
馮義叫了聲叔兒，道：“公司那邊出了點事兒。”
“哦？經營遇到問題了？”
“那倒不是，唉，上午有個翡翠毛料的拍賣，本來都快被我拍到手了，誰想半路殺出個叫董學斌的人來，把料子拍走了，最後還開出了壹件極好的翡翠。”
馮學良覺著這名有些耳熟，“董學斌？長什麽樣子？”
馮義微微壹楞，“沒什麽樣子吧，看著挺普通的，大眾臉，身高沒註意，壹直坐著輪椅好像腿骨折了。”末了，把今天的事情詳細跟他叔叔說了壹遍。
馮學良皺皺眉頭，“小義，這個人妳不要去動。”
馮義臉上壹驚，“為什麽？您認識他？”
馮學良擺擺手，“讓妳不要動妳就不要動。”
馮義就不說話了。
過了壹會兒，馮學良也看出侄子的不甘心，便提醒道：“反正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這種人能不要惹最好不惹，有些事妳不知道，這個董學斌跟慧蘭的關系不壹般，慧蘭可是謝家第三代裏數壹數二的人物，若非是個女人，恐怕早成了謝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了，可惜啊。”馮學良雖然並不跟謝國邦壹個陣營，但也絲毫沒有吝嗇對謝慧蘭的贊許。
馮義愕道：“謝慧蘭？”
這個名字，他印象太深了，“他倆關系匪淺？什麽關系？”
馮學良看看他，笑道：“慧蘭和他單獨吃過飯，幫他調動過工作，帶他回過家，現在慧蘭下放到基層，選的也是小董在的延臺縣，妳說他倆什麽關系？”
馮義目瞪口呆，“不能吧？您說他倆……”
“我什麽也沒說。”其實馮學良也不甚清楚。
馮義驚得跟什麽似的，只感覺這事兒太他媽不可思議了，謝慧蘭是什麽人？馮義比誰都清楚，無論是背景還是相貌或是工作能力，那都是壹等壹的人物，她跟那個董學斌“關系匪淺”？這不太可能吧？開玩笑也沒有這麽開的啊！
離開了常委大院，馮義開車往家走。
鈴鈴鈴，電話響了，是公司那邊來的。
“馮總，翡翠玉石專場的事兒，要不然我去聯系聯系上海那邊，看有沒有……”
馮義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通知各部門，翡翠專場的時間提前半個月。”
那頭的人楞了下，“啊？”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馬上去辦！”馮義無奈放下了電話。
對於那董學斌和謝慧蘭的關系，馮義是絕對不信的，但不信歸不信，馮義還是沒想去得罪這樣壹個人，謝慧蘭那骨子裏的強勢，馮義就算沒見過，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可沒實力跟謝慧蘭叫板！